董辅礽故居博物馆

如果建筑物本身足够敏感就可以见证过去生活的真实性

—— 彼得·卒姆托《思考建筑》

这是一处逾百年的老房子

亦是一个个薪火承恩的动人故事……

2004年7月30日,陈东升在机场焦急的等待登机,他要代表同学们去看望在美病重的董辅礽先生,但天不遂人愿,飞机未起,恩师已去;2021年8月,武汉大学收到了历史上最大一笔捐赠:10亿元,来自校友泰康保险集团陈东升;同年,WIT方夏设计完成了设计委托:将董辅礽故居改造为纪念性博物馆,来自董辅礽基金会,陈东升是这个项目的主要推动者。

前者回馈母校,后者感怀恩师,但对广泛大众的影响则是:或许,我们应该了解一下经济学家和企业家,以及他们对这社会的意义。

▲滴水之恩

 

01

中国所有制改革的拓荒者

民营经济的辩护人

 

▲董辅礽

他对中国经济理论发展和改革开放的卓越贡献被历史铭记,他求实创新、守身为大的精神被学生、后辈传承,更有学生逐渐成长为中国当代经济发展的核心力量,企业家阶层。

新马路,宁波第一条水泥马路,历经百年,沉淀着这座城市骤然停驻的往昔,董辅礽故居就在这里。与周围林立的高楼相比,这里显得沉静而隽永,青瓦白墙上浮满了岁月斑驳,述说着温厚优雅。

▲建筑外观

有“一代经济学大师”之称的董辅礽,首倡政企分开,吹响了国有经济改革的第一声号角。

作为师者,他传道、授业,培养了董门弟子推崇商道理想、推动经济增长,更培养出陈东升、田源、毛振华、艾路明等商业领军人物,在市场经济大潮中昂首前行;作为学者,他被法国政府授予军官级学术勋章……

▲建筑外观

这是董辅礽故居博物馆建造的意义之一,而更深远的意义在于:当“故居博物馆”所涉及领域越来越广,“被历史铭记”的标准也愈发多维。

“在国外读书时能看到大量名人故居博物馆,感受到文明进阶的历程,我们很希望能借助这个项目,让世界了解我们对经济学的尊重。”WIT方夏设计罗振华说。

▲建筑外观

▲董门弟子、泰康保险集团董事长 陈东升

Q:开启建造董辅礽博物馆的初心是什么?

A:这个旧居是董辅礽先生外婆家的房子,1927年7月他在这里出生,并度过了他的少年时光。

2001年4月17日泰康人寿宁波分公司开业,我专程邀请到董老师参加了我们的开业典礼,我也陪着他一起找到了这个老房子。当时住了好几户居民,他们已不知道这房子过去的主人,只有门前依稀可见的“赵姓己墙”的石牌(外婆家的姓),见证了老师当年生活的点滴痕迹。

在那块石牌前,我和董老师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。董老师去世后,我又陆续来过几次,2017年董老师的女儿董欣年院士和先生王小凡院士回国,我又专程陪他们回来看,就有了在这里建一个纪念馆的想法。

今天我们来缅怀他,把他的旧居做起来,就是要教育我们的后代,让他们知道像董老师一样立志、像董老师一样报国,为国家做贡献。

Q:董老师给您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?

A:企业家也要有董老师“守身为大”的精神。

董老师于2004年7月30日不幸病逝,终年仅77岁。他去世前大概3个月,写了人生最后一篇文章《守身为大》发表在《金融时报》上。

“守身为大”也是他1946年报考武汉大学时的命题作文,他的经济人生以此为始,也以此为终。他强调每个人都必须要坚守自己的节操,要时刻注意自己的思想品德的修养,注意遵守制度和法律以及社会的道德。

“守身为大”是董老师一生的写照,也是他留给这个国家、留给这个时代、留给我们所有后辈的精神财富。对董老师最好的纪念,就是把这种精神品格传承下去。我经常说企业家是一个民族和国家强盛的筋骨,要成为这个社会的榜样与楷模,成为这个社会永远的正能量,就更需要“守身为大”。

Q:当代企业家如何“守身为大”?

A:企业家的价值观决定了一个企业的价值观。

企业家“守身”的第一步,就是自律,就是尊重专业、尊重市场、尊重法律和规则;其次是要尊重你企业的治理结构,不能把企业搞成自己的一言堂;第三,创始人越是处在强势的位置,就要越对自己的行为有很强的约束,冷静的头脑,谦虚的态度,一定要让中小股东、董事会成员和经营管理层能够表达他们的意志。

▲董辅礽故居博物馆

 

02

激活记忆

 

他是带领他们深刻认识经济世界的人

有他在,他们就永远是学生

“问学西东,国之栋梁,守身为大,人生楷模。董辅礽像一把燃烧的火炬,照亮了学生们前进的道路。”武汉大学前校长窦贤康在博物馆开业时说的话。

▲入口

/纪念·生长

岁岁年年,回忆在,人就在

“鲜活灵魂”的画面由入口屏风营造:白色托起小院,董先生坐读雕塑掩映在竹林后。镂空于屏风的水浪形的“字句”书写历史背景,20世纪的经济学思潮与时代浪潮自此开始涌动。

▲院子

旧居设计匠心独运,既保护了老房子,又把董辅礽的生平介绍、大家对他的纪念、以及举办学术沙龙的实际用途结合。让我们感到他的思想得到传承和发扬之后,仍然会在未来发挥作用、继续生长。

/ 静思

一种永恒的宁静,换一刻寂然

序厅通过激光投影播放影像,最少的语言营造空间叙事性。PROL光石照明以 “ 隐性的光 ” 引起探索,通过照明的主动介入和思考,让这里成为一位“老师”的“家”,以光的代入感激发到访者情感共鸣、唤醒记忆。

▲序厅

董先生生平故事与留存实物在27㎡南侧回廊徐徐展开,展架使用简洁的香樟木,平添温暖,开放框架和热烈纯粹的红,又赋予空间一抹时尚现代。

▲序厅、咖啡厅

除此之外,展品以轻质为主并全部落地展示,将对文物的损耗可能降至最低,这里的安静是春风化雨般滋润身心,拥有深度又让整个空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诗意。

▲咖啡厅

2007年,英格兰银行将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鼻祖亚当·斯密的头像登上20英镑纸币。这一年,以理论研究和立法实践为突出贡献的董辅礽先生辞世三周年。

/ 东西

艺术不仅满足美的要求

而且满足思想的要求

通往二层交流区的拱架长廊以西方经典建筑拱券为设计原型,与中式建筑经典结构穿斗彼此呼应,象征董先生兼有的西方教育背景,亦暗指其20世纪融汇东西的经济学术成就。

▲交流展示区

在这个项目中,首先处理好空间和历史、自然的关系,然后才是和人的关系,也只有这样,才可能顺畅地建立起新旧两种文化的关系、补全时间轴上缺失偏差的记忆。

“我们没有做标新立异,而是完成了一次实事求是的设计,不用复杂的形式彰显力量。”罗振华说。

纪念性场所是社会和人心的某种“基石”,它从过去生长出来,为今天和未来的人们服务,空间友好性也因此显现其重要性,帮助人们找到来处,看清去处。

/ 群星

被光照亮的地方,叫信仰

2014年,董门弟子结集出版《大道至真·纪念董辅礽先生文集》,他们撰写文章借以纪念老师,文集包括缅怀纪念、学术探讨等,超40篇文章是学生对老师学术思想和做人品格的继承和弘扬。

而今,64位博士生将自己最想分享出来的物件、照片或手稿等,结合树脂工艺封存在64个发光盒中阵列,似是隔空对话。

▲交流展示区

/ 炬火

笃实、辉光

设计正在形象地表达内部生命

以论坛沙龙为主题的二层在中央“滴水之恩”装置背景下展开,复原书房空间及论坛区分设左右,师恩涟漪扩散,年代与精神在这里相逢接续。

▲论坛区

董先生与学生的文字悬挂梁下,萦绕穿梭。和老师共读的场景不复再来,但激情满怀的后来者可以聚在这里,以蓬勃践行感怀师恩。

特别温情的一幕还有,设计师从先生生前的办公室运来的两把老式扶手椅,经过清洗修复和另外几件旧物一起复原了17㎡的书房旧影。

在这里,真实的温情代替肃穆,跨越世纪向往来人发出邀请,化景物为情思,用可描写的物,表达不可描写的情韵。

▲书房

/ 设计师说

修缮后的董辅礽故居内,看不到空调管线等设施的痕迹,为减少破坏,建筑首层由轻型结构架高以防潮并隐藏管线,空调机则被设计成家具的样子,将来架空地面可以完整带走,原始地面便得以完好还原。

傍晚在新马路散步的年轻人,故居的灯光将短暂地落在他们身上,这一幕日常而伟大。

项目信息——

项目名称:董辅礽故居博物馆

业主信息:泰康保险集团&董辅礽基金会

董辅礽基金会项目管理团队:汤炎非、贺园

泰康设计管理团队:唐斌、孙爽、孙珊珊、高晓夫

项目地点:中国·宁波

项目面积:435㎡

室内设计:WIT方夏设计

照明设计:PROL光石

设计主创:罗振华

设计团队:赵公普、张艳丽、陶睿、牛倩璇、肖秀雯、赵亮、夏永成、陈文懿

项目摄影:雷坛坛 、TOPIA图派摄影、一千度视觉